双蝶梦二卷

清初原刊本

【解题】：

清王鑨撰。鑨字子陶，号大愚，河南孟津人。兄铎，明天启二年进士，入清官至礼部尚书，卒谥文安，《清国史·贰臣传》有传。康熙《孟津县志》称鑨于顺治元年应豫王考，授贡生，历知鹿城、昆山二县，升刑部河南司员外郎，出秉山左文衡，所至有政绩。又称其工诗赋，崇祯己卯以礼经拟魁，以词富见遗，人争惜之。著有《大愚集》诗文及《红药坛》诸奇书行世。年六十五，殁于家。崇祀乡贤。是其人亦有足述者。考《清国史·豫亲王多铎传》，顺治元年以多铎为定国大将军南征，值河南奏流贼肆掠，诏先剿河南贼，十二月至孟津。二年三月河南平，所至抚兵民，设官属，疏请速铸给印信，以防诈伪。则鑨以本省人令鹿城，当在此际。其兄铎在南京事福王，为大学士，以顺治二年五月与钱谦益迎降豫王，鑨乃于顺治元年应试授官，其附清尚在铎之先。铎固无耻，即鑨亦非以名节自厉者矣。鑨此传奇凡二卷三十三出，曲中已称明朝，当刻于清初。卷首题“双蝶梦”，而板心鱼尾上皆题“红药坛”三字，此本书衣亦有墨书“红药坛词”四字，似为总题。考鑨所撰曲尚有《秋虎邱》一种，凡二卷五十出，亦传奇，疑亦《红药坛》之一种。以县志称“《红药坛》诸奇书”推之，似所著尚不止此二种，其详则不可考矣。此本所演为陈留人沈端与杞县女子董璚蝶姻缘事。谓端馆于董氏，于其园中遇女，相爱殊甚。旋与王生俱赴太原投军，依参军张维翰。张荐于朝，授统帅，剿流寇，河决，贼败去。母与董氏俱避地杭州，因挂冠往寻之。时维翰已升两浙巡抚，因浼维翰求婚于董氏，与母会，母并为聘王生之妹，以完配结局。按：此本“完配”一出已残。其云“双蝶梦”者，则女母梦双蝶而生女，又与生先后会合皆以蝶为之介也。鑨所填词，分别观之，亦间近圆润，唯根柢不厚，不免琐屑弱。其构局设事亦散漫冗杂，前后多不照应，殊欠完密。曲中宾白殆为草草撰就者，如沈端往依张维翰时，已改名陆彪，后于浙相会，乃忽知其为沈端。其他大率类此。又第十九出以副末扮黄门，而咈俞问答则实为天子，如非有意讥明朝宦官擅政之失，舛漏亦可骇异。其二十三出记黄河决口，为崇祯十五年九月十六日子时事，考《明史·流贼·李自成传》，崇祯十五年贼围开封，巡抚高名衡决朱家寨口河灌贼，贼亦决高家口河灌城。九月癸未，二口并决。所言时日为不误。然史言城中百万户皆没，得脱者不及二万人，贼亦漂没万余，乃拔营西南去。传奇谓人民死者八百四十八万，逃生者五万四千三百二十八人，淹死贼人三十二万有奇，记生人及贼死人数皆过实，而所载山阴朱士曾评以为本史。又其时奉命援开封者，总督为孙传庭，督师为侯恂。此无端造出沈端一人，亦不知何意。盖随意撰曲，漫无宗旨，亦非哀时感事有所为而作者，本无义理可言，亦不加以追求矣。前载铎序，不记年月，亦僻涩殊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