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参蒙冤

唐德宗贞元壬申三月月夜，相国窦参在光福里宅第院子散步，宠妾上清说：“今想启事，你须回到房中，我才敢说。”窦参急忙回到房中，上清说：“院中树上有人，请你躲避。”窦参说：“陆贽早就想夺我的权位，现有人在院子的树上，我的死期快到了。你在女流中胆识不可多得，我身死家破，你一定会成为宫婢。皇帝如果问，应当为我明冤。”上清哭着说：“如果确是这样，我死生不忘。”窦公走下台阶，大呼：“树上人应是陆贽派来的，能保全我的性命，敢不厚报!”树上人走下来，穿着一身孝服说：“我家里有大丧事，办不起葬礼，知道相公疏才仗义，所以半夜而来。”窦参说：“我家里有千匹绢，准备修家庙用，现在赠给你。”那人说：“请你派人将所赠赐绢，扔在墙外，我在街中等候。”窦参照他说的做了。第二天，执金吾将此事上奏。德宗发怒说：“你交通节将，蓄养侠刺。官位已经到宰相了，还有什么要求?”窦参叩头说：“我起自布衣，官已至贵，都是陛下提拔，今不幸到这地步，这是仇人陷害!”一月后，贬为柳州别驾。适逢宣武节度使刘士宁在柳州，与他通好，观察使报告皇帝。德宗就把他流放到驩州，没收其家产，还没有达到驩州流所，皇帝下诏让他自尽。后来上清果然作了宫婢，几年以后，由于她善应对，能煎茶，常在皇帝左右。德宗问：“宫内人数不少，你最懂事，你是因何事进宫的?”上清回答说：“我本来是窦参家女奴，窦参家破入宫，得侍奉皇帝。”德宗说：“窦参罪不仅养侠刺，也有好多赃物。”上清流着泪说：“窦参自御史丞到作宰相，前后六年，每月收入数十万。前后得到陛下的赏赐很多。所谓的赃物，都是陛下恩赐。当时我在柳州，亲自看到州县官按照陆贽的意图，全部刮去所进银器上原刻的藩镇官衔姓名，诬为赃物。求陛下检验。”于是找来没收的窦参银器，看刻字的地方，和上清说的一样。德宗又问蓄养侠刺事，上清说：“本来没有这事，全是陆贽陷害，派人这样做的。”德宗斥责陆贽说：“这獠怒!我过去让你从七品升到一品，称你陆九。我用窦参方称意，硬让我白白把他杀了。等到权到你手，像泥团一般软弱。”就下诏为窦参平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