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國手抄本繪畫約西元1280~1350年

不管以任何標準來衡量,西元十三世紀末和十四世紀前半段,應該算是英國繪畫的黃金時代。不同的手法,不同的媒體——手抄本,畫板,彩色玻璃,和刺綉都有最好品質的作品留存下來。各種不同的媒體互輔互成,提供了藝術品優美完整的榜樣。

這段時期的狀況最好的說法是:許多藝術家及其個人的匠坊,以種種相當獨特的手法,呼應着與皇家宮廷與西敏寺(Westminster)修道院相關的藝術風格。現藏倫敦大英圖書館的「艾芳索詩篇集」(the Alphonso Psalter)是此一風格的重要作品。這册詩篇集是在西元1284年開工,爲愛德華一世的兒子艾芳索製作的,開工未久,艾芳索就死了。此書與同時代的法國藝術有許多相同的地方,人物素描和繪畫上那種纖細的品質共通性特別高。不過,邊框裝飾的活力與繁複,遠超同時期的巴黎作品。後來許多手抄本,把這項特殊潛力發揚光大。一組相當連貫的一類手抄本,與佩得伯勒及其鄰近的機構有關聯。現藏布魯塞爾皇家艾爾伯特圖書館的「佩得伯勒詩篇集」(the Peterborough Psalter),也許是這系列手抄本中是最古老,而必然是最奢華的一本。這本書原是爲佩得伯勒修道院院長「克羅尹蘭的戈德弗雷」(Godfrey de Croyland)製作的。書中的繪畫展示了對視覺世界細膩的注意,以及對人類,動物,鳥禽和植物難得的觀察。另一組與諾威克大主教區關聯的系列中,有兩本比「佩得伯勒」更加費心:「奧米斯比詩篇集」(the Ormesby Psalter;現藏津波德雷安圖書館)以及「歌雷斯頓詩篇集」(the Gorleston Psalter;現藏倫敦大英圖書館)。

和另一組同時代手抄本相較,我們就可以看出英國繪畫豐富的意念。這一批畫作強調精緻與拘謹,其中以現藏倫敦大英圖書館的「瑪麗皇后詩篇集」(the Queen Mary Psalter)最爲細膩。邊框的裝飾不如前述書籍那麼繁複,用色拘謹,較不亮麗,大體而言,給人的美學觀感比較趨向同時代歐諾列(Master Honóre)與讓·普色拉(Jean Pucelle)的巴黎風格。

這些作品只不過是當時整個產品中的一小部份。其他的名作比比皆是。這時代較晚期的「魯特雷爾詩篇集」(the Luttrell Psalter;現藏倫敦大英圖書館)容或不是品質最高之作,却以描繪日常生活的邊框而享盛名。各種手抄本製作的贊助人身份各殊。有些是教會的神職人員,如「克羅尹南的戈德弗雷」。其他則爲俗家弟子,往往是殷富之家,因爲這些書籍總爲富家所擁有。這些贊助人的分佈也很有趣,許多都和英國以東的國家有關連。有人因此提出這樣的看法:那時期的繪作多少與東盎格魯畫派(East Anglian School of Painting)有關。

過去的趨勢強調東盎格魯教會在這發展中的扮演角色。然而現存的文獻並未留下一點關於藝術家的資料,目前學界的意見偏於降低所有的修道院,尤其是東盎格魯修道院,在這項發展中的重要性。這些書可能是許多俗家畫匠團體的產品,他們通常在倫敦學藝,在倫敦或像諾威克這樣重要的鄕下中心工作。變革和發展的動力大槪還是在京城醞釀出來的。

從較後期,西元1320年的手抄本來看,後來發展的方向已經很淸楚了。這些畫作總括了不同類型的義大利影響。「歌雷斯頓詩篇集」的翻書頁展示出一幅義大利式的「十字架殉難圖」,使人想起錫耶那藝術;現藏倫敦大英圖書館「聖歐瑪詩篇集」(the St-Omer Psalter)中最早的作品,在傳統華麗的邊框裏,人像的四肢因遠近而有了長短,寫實的臉部眼珠亮晶晶的,這種手法顯示了畫匠重新重視畫作結構的現象。這種現象在義大利早有先例。這些畫作因而提供了西元十三世世紀後半期,繪畫方向的一些跡象。

補充讀物

Medieval Art in East Anglia1300-1520,Norwich(1937).Rickett.M.Painting in Britain:the Middle Ages,Har-mondsworth(1965).Sandler,L.P.The Peterborough Psalter in Brussels and other Fen land Manuscripts,London (1974).

「歌雷斯頓詩篇集」中的花體字母;約西元1300~1325年作品,現藏於倫敦大英圖書館。

「艾芳索詩篇集」中的花體字母;西元1284年前不久繪作,現藏於倫敦大英圖書館。

「魯特雷爾詩篇集」中遊行場面的細節;約西元1340年,現藏於大英圖書館。

左上圖/「歌雷斯頓詩篇集」中的錫耶那風格的增頁,顯示出義大利影響;約西元1300~1325年,現存於倫敦大英圖書館。

「聖歐瑪詩篇集」中的早期書頁;約西元1330年作品,現藏於倫敦大英圖書館。

顯示「瑪麗皇后詩篇集」節制風格的書頁;約西元1300~1310年,現藏於倫敦大英圖書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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